安阳市青年豫剧团火爆出圈的背后:绝处逢生开直播 线上线下都叫好
巩义市一个普通的乡村,奶奶披着雨衣,不时擦拭脸上的雨水;爷爷坐着轮胎看一天……最近,一支民营豫剧团在网上“出圈”,乡亲们为了看戏,赶十几里路来,风大雨大也不愿离开;剧团在哪儿唱戏,哪儿就围满了戏迷。这支民营豫剧团名叫“安阳市青年豫剧团”,成员大多是“90后”,平均年龄30岁。许多直播间的铁粉会邀请剧团去他们的家乡演出,为剧团带来了更多的线下演出机会。现在舞台的侧方,范胜男会专门留出一块地方,架起成排的手机直播演出。剧团成员也开启了他们的“双面人生”,一面是与网友互动的戏剧主播,一面是线下村民喜爱的戏剧演员。
在农村摆戏台、看大戏,是不少人儿时的记忆。当下,大众娱乐多样化使得这些记忆正在逐渐消退。而这个剧团为啥能“魅力不减”?
8月8日一早,记者驱车来到新乡市原阳县蒋庄乡周屋村,村东边的空地上,戏台已经搭好。安阳市青年豫剧团要在这里连唱3天、共8场戏。8时刚过,就陆续有村民带着折叠椅、小马扎来“占位”,不一会儿,通往戏台的道路两侧就停满了车,带篷的、不带篷的,两轮的、三轮的……啥车都有。
“奉旨陈州把粮放,不分昼夜回汴梁……”9时整,大戏开锣,“包青天”一上场,便掌声四起。记者看到,舞台下坐满了群众,距离舞台百米范围内,只要能放得下椅子的地儿都坐得满当当。
团长范胜男告诉记者,他们刚结束在山西的演出,就马不停蹄赶到这里,连夜搭好戏台。
范胜男今年32岁,是豫剧崔派传人,师承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张宝英的高徒刘爱英。2013年,范胜男成立了自己的豫剧团,成员有40多人。
资历浅、没名气、缺资金、戏价低……起初,剧团的日子并不好过,范胜男靠四处借钱,才勉强把剧团维持下来。可没想到,3年疫情让剧团“差点散了”。“那3年没有演出,无奈之下,演员们各找出路,好不容易建成的剧团一度四散……”范胜男坦言。
可她还是不甘心。2021年的一天,范胜男在手机上刷抖音,看到有人在直播间里唱歌,突然灵光一闪,“人们都足不出户,我们为啥不能在直播间里唱戏给大家听?”
说干就干,她马上给成员挨个打电话。有成员一接到电话,就辞去工作赶回来。“乡亲们爱看我们就演。只要不解散剧团,还能唱戏,先不发工资都行。”大家一致表示。
可是做直播并没有想象中容易。前期粉丝少,技术有限,剧团连赔一个多月。他们只好又加入了直播带货,用来补贴日常收入。但有的粉丝不理解,“好好的剧团不做,开始直播带货,不配做演员”。
看着评论区一片质疑声,有的成员感觉要唱不下去了。但戏曲行业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:戏一旦开演,就不能停。
剧团的难,还体现在日常生活中。今年大家重新回到舞台,为了压缩剧团开支,大多时候都风餐露宿;酷暑天气,演员们身穿三层戏服,脸上挂着汗珠。“这半年多,大家不是在戏台上,就是在赶往戏台的路上……”范胜男说。
但大家还是坚持了下来。一是源自演员对戏的热爱。深夜散戏,舞台上的“周瑜”“杨四郎”“宋王”一起拆台,有时还要连夜转战下一个台口。一有时间,他们就聊戏、讲戏——聊武戏怎么摔出新意,讲一个手势怎样更能打出感情。二是源于老百姓对戏的热爱。巩义市夹津口镇丁沟村村民,冒着大雨也要看戏;原阳县大雪纷飞,演员在台上冻得张不开嘴,可台下观众一个都没走;直播间里的叫好声也越来越多……
眼看剧团有了起色,范胜男和队友们也有了新目标:“我们想把直播做得更精致、形式更完善一些,有些去不了现场的群众可以通过手机听戏,运用技术手段让他们身临其境,能让更多基层群众了解戏曲,也能带动更多热爱戏曲的年轻人加入民营剧团。”
中午时分,当天第一场戏落幕。村民们纷纷拿出自带的“干粮”,摇着蒲扇,边吃边唠,原地等待下一场戏开场……